我最喜歡黑水晶

蕭窕帆

寶石 青幽磷黑連續大四角 磷all 其他一切好

aph 英蘇 露灣
其他有的沒的

人們之間的日落

APH
英, 蘇
國家設定
20091108
正劇
BGM:
a. Three Days Grace - I Hate Everything About You
b. Seether - Walk Away From the Sun

前些日子加勒多尼亞披在身上的外套啊風衣什麼的明顯地變多了。層層疊疊的布疋掩飾住他的消瘦而凸顯出他的孱弱。若他閉上眼睛彷彿他將立即沉睡,在夢境中艱苦地遊走而得不到一絲喘息。偶爾,當你和他四目交會,你會感到無比的困倦經由相接的目光朝你蜂擁而來。

這一天蘇格蘭圍著厚厚的,夜色一樣的圍巾在街角靠著路燈抽菸。他似乎驚豔於倫敦整齊的市容,睫毛懶散地皺著。煙霧自他摺著紋的嘴唇緩慢散逸,他所有的動作都飽和了躑躅與疲憊。他沒有注意到你,所以才能保持那放鬆的神態。

此刻你只消悄聲走去──反正附近也沒什麼人會注意你們,現在是幾點清晨?──制服他毫無抵抗力的肩膀,就可以擁有他整個人,整個,所有部份。他緩慢的嘴唇,緩慢的睫毛,緩慢凝視的眼神。你可以侵入他。反正,他已經殘破不堪,一無所剩了。你可以把手指伸進他的身體裏面亂攪,沒有人會阻止。沒有人阻止得了。所有的人袖手旁觀。橫豎他薄弱的掙扎再也礙不了你了。

「你穿個鞋還真久。」你晃神的剎那他已察覺你的逼近了。像是在嘲笑你的駑鈍一般,他蒼涼地彎著嘴角。昨日深夜,星月交輝的晴朗夜晚,不速之客加勒多尼亞來敲你的門。當時你才熄燈準備要睡,就被突如其來的擊門聲嚇了一跳,嚇壞了。

你嘟囔著誰家的浪子這麼晚還在外遊蕩,沒好氣地甩開門,看見哥哥隻身站在隆冬的夜幕當中。(晚安。)他昨晚說。(你還知道要來找我啊,哥哥?)柯克蘭冷笑。(我沒地方住了。)蘇格蘭表示他是來見上司的,誰的上司?你問。他非常沉默,鎖死了你的譏誚。(總之,我沒盤纏外宿。)

你可以去公園,或是有老鼠的防火巷。你想這樣回答,而你也這麼作了。於是蘇格蘭直勾勾望著你,直到你內疚。他沒有很悲傷,沒有,也沒有憂愁,也沒有不解,他只是望著你,而其實,他好像又不是望著你,而是你背後或你裡面的某樣東西,漆黑的屋子內/漆黑的你體內閃閃發光的某樣東西。新死的某樣東西。

他抽腳退後而回頭的動作終於使你妥協,敞開門讓他進來,點燃油燈。他對裡頭一點也不熟悉,你指點他浴室,扔自己的舊衣服給他,然後去搬棉被。加勒多尼亞蹬著雪水進你的屋子,你也懶得在乎了。

「沒拿鞋子來丟你就不錯了。」你說,伸手去探他刁的菸,被他冰冷的手拍掉。他銜著菸捲口齒不清地說:「這是我最後一根菸了。」

你想擺闊,想直接買一包給他,展現你的權力跟勢力跟威力,但作罷。你們信步在市街,清亮的天空底下蘇格蘭身上那些舊衣服顯得一點也不突兀。你將視線定在正前方,或是另一邊(一邊比著蘇格蘭的肩),讓自己不看他。這樣你就不是和乞丐一夥的,只是剛好同他走一條路。

「你,」加勒多尼亞邊走邊問:「你想要我嗎?」(你不知道他的表情。)

一模一樣的問題,法蘭西斯也曾經問過。他披散著金髮,樣貌落魄非常,但目光炯炯。從那個時候,從那更久之前,哥哥和法蘭西就是兩小無猜的密友。所以才連說出來的話都一樣嗎?你猶記得那名少女麾下有許多哥哥的子民。

可不一樣的是,現在法蘭西沒資格競爭。加勒多尼亞詢問的人是而且只有你

「不想。」你說。(我只想拘禁你。)

「那麼你想要的只是不該屬於你的那些東西,對嗎?」

你時常想像哥哥的模樣,是因為大多數時候你們眼裡都容不下對方,你只能憑想像演繹哥哥的模樣而已。現在他手插著口袋神色從容是為了什麼呢?他肩上再也沒有壓著他的重擔了嗎。

蘇格蘭的腳步聲消失在你背後,天氣和時間又清晰起來。你轉頭,蘇格蘭憔悴的面容──並沒有你想像的頹唐。他扔掉菸,將它輾滅在雪堆中。他婉轉的腳踝也葬送了一些歷史。

「那案子通過了。一百一比四十一。」

諸如他以及他的榮光,再也不向前邁進了。加勒多尼亞如是說,昭告往後他將隱身於不列顛尼亞背陽的影子,如後者長久以來所願。

 

蘇格蘭在向上司報告那些必要的事,你在房間外頭等待。迴廊上靜悄悄的,虛空從遠方蔓延過來,又蔓延去另一頭遠方。幾個月以後,哥哥會在你(你們)的家和你口角,拿盤子砸你,而不是今天這副溫和謙牧的模樣。他會在發怒之後大力咳嗽,但總之健康狀況會越來越理想,病會痊癒。更久以後,聯合王國以外的人會連他的名字都忘得一乾二淨,因為他的消失,他的落幕。因為你佔有他。即便是那些曾經牽掛他的人也是,那些使他魂牽夢縈的人也是,誰教洪流之中你們的悲歡離合終歸是泡沫浪波一場空夢。

門打開,蘇格蘭走出來,緩慢地舒一大口氣。從他齒縫流洩的是他最末一截生命,他的未來被人猖狂地倒數。

「如果你輕易捨棄我,」蘇格蘭頓了下,沒接續後頭的話,而是換個話題:「我餓了,吃早餐吧?」語氣年輕。他說得太自然,以致你幾乎感慨。

「你有錢?」

「反正從今以後,你的東西都是我的東西了。」

他說話的速度調得和昔日一樣輕蔑。有塊卡著齒輪的雜質終於脫落,或者,這是他崩解的前兆。你送他到宮外,天已經非常亮,遠處街道有腳踏車上報僮穿梭的蹤影。你掏出幾枚硬幣,上頭刻著他的上司的側臉。「你自己去吃吧。」你道。

蘇格蘭接過你的錢──手指觸碰時也接過你的溫暖──一句謝也沒說。你生不起他的氣。曾經,很久以前,很久很久以前,他默認你是他弟弟時,他也都不同你致謝道歉。

「回頭見。」

(你想要的,不就只有我的錢嗎,我知道你私底下多麼厭惡我,少裝出一副和善的嘴臉。你以為我會上當嗎?少傻了。)

加勒多尼亞同你打招呼後向市集方向走去。公事歸公事,(我們會繼續貌合神離的。)這次你竟然多了點別的期望,縱使你信哥哥將拿以食為名義請到的款去買菸喫,到最後他仍是撒謊的,你信他壓根不信你,卻還是信起他了。

「哥!」

鳥群振翅、車輪傾軋、人們互道早安的聲與響恰似漫揚的塵沙漸趨活絡。你朝他背影喊,出乎意料的是,他揚起手來回應你了。他擺擺手背,樣子帥氣極了。那是誰呢,你一時間混淆了。小的時候因你的挑撥離間而哭泣的少年嗎?因法蘭西斯與你交好而哭泣的少年嗎。其實你想要的不止總是那些不該屬於你的東西而已。



完.



真的很抱歉但那個時代並沒有腳踏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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